情债
07
那天饭局结束后钱瑜就等在那，满脸的焦急和歉意，想开口询问，但是看到二月红从车上走下来时眼睛是红的，又把那些关切和疑问咽下去了，这个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尊重。
斩了心里头最后的那点念想，二月红又重新做回了以前那个独自美丽，清高自好的人，再也不在乎谁到底怎么看待自己这个没有标记却怀孕的omega了。
约了钱瑜喝咖啡，说明白了自己的想法，对方到是爽快没有借着先前的约定过多纠缠，只是虽然一点关系都没了，他仍然像从前似的无微不至体贴入微，只不过二月红多数情况都是冷淡和礼貌拒绝的。
“你牛逼死了”
齐恒盯着他那已经有点凸现出来了的肚子，竖了个大拇指，怎么都问不出这个孩子是谁的，二月红也不肯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，整个一副我就这样，你爱怎么觉得怎么觉得的德性。
“钱瑜的吧”
“我自己的”
“你雌雄同体，自产自销啊”
二月红一点也不生气，反而笑得合不拢嘴，他真是对齐恒的这张嘴五体投地的佩服，损人不带脏字，却字字见血。
“钱真多家不是做医疗机械的嘛，咱俩也插一脚呗”
“听不懂”
齐恒估计是心思都在这上头了，停止了对他那肚子的好奇。
“我家亲戚有个小厂，咱包装一下，也打上钱家的牌子呗”
二月红勾着嘴角，喝了一口咖啡，不理会他的言论，不靠谱的人做不出靠谱的事儿，亲戚的厂子估计就是个农村自建场地，弄了几个工人做三无产品。
“那你跟他说去，怎么跟我说呢”
“你们两口子，我怎么好说呢，你孩子的爹，你说一下”
齐恒露出个好像人家跟自己有点关系就得被八层皮似的表情，也不管到底是不是人家，一口一个孩子他爹的。
“我跟他没任何关系，这孩子也不是他的”
“唉行了吧，除了他你还看上过谁啊”
“我看上的多了，总之你别给钱瑜乱扣帽子”
结果齐恒的厚脸皮程度比二月红想象的还要境界高，竟然当场拿出电话，以他的名义把人家钱瑜给约出来了。
“老齐，你他妈有病是不是”
“我就有病，没你境界高，当你孩子的爹什么代价什么责任不用付了是吧”
“不是他的你听不懂啊”
“是谁的我不管，他硬凑上来，我就当是他的”
恼的二月红把杯子哐当砸在桌子上起身就走了，结果齐恒给了他一个你爱走不走的表情，压根不追他。
气生的太快，恼火的离开了才觉得有点后悔，谁知道自己不在齐恒会跟人家钱瑜说什么呢，搞不好把自己说的跟个可怜的弃妇流浪汉似的，然后又回忆学校生活，情情爱爱的拿出来提一番，最后再把刚才那个根本不靠谱的发财计划跟人家厚脸皮的说。
迅速的拿起手机给钱瑜发了一条不要理他，然后才算是安心点了的躺在家里的床上，仔细想想钱家产业做这么大，肯定是有原则的，怎么也不可能答应老齐那种三无厂子贴牌的事儿的，就彻底放心了，这情义归情义，生意是生意，掺和到一起去了，早晚弄成臭狗屎。
有句话怎么说来着，千万别跟亲戚朋友合伙赚钱，保不准哪天弄臭了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。
只可惜结果大出所料，没几天就收到老齐的电话，说是钱瑜同意了。
于是再聚首时，二月红坐在火锅面前看着那两个突然变成好兄弟似的人，觉得要么是齐恒本事可真大，要么就是钱瑜脑子进水了。
“没关系，厂子收过来整顿一下，换一批技术人员就没问题了”
“那开什么公司，你让老齐当销售就行了”
这么喜欢推销直接去人家钱家打工不就行了，还开什么公司，搞那套糊弄人的东西，要不就直接跟人家钱瑜说我就想空手分你的钱。
论不要脸，这天下除了老齐估计没别人能当第一名了。
“可以用我们的技术，我们的人员起步做个培训，牌子用你们自己的，慢慢的就起步了”
“阿瑜，不是你们，是老齐自己，我就自己家这点产业做做够了”
齐恒一听二月红的称呼，立刻露出个我明白我懂的表情，都阿瑜了，这孩子的爹铁定跑不了就是这钱瑜的，至于怎么标记没了他也懒得去深究了，反正二月红又不肯说。
“你是不缺钱，你他妈躺着收租都够花几辈子了，站着说话腰不疼”
二月红一听这话彻底不说话了，反正无论自己说什么老齐都有的是理由，嘴皮子是不可能战胜的了他的。
“老齐有个屁能力，你让他搞小心砸了”
“二月红，你小看谁呢”
“阿瑜，他要是能帮你谈成一单生意，这事儿我就不跳出来反对”
钱瑜笑了笑，给他夹了菜，然后看向齐恒，做了个我也很想帮你，但是也很无奈的表情，一副我尽力了，我只听二月红的。
二月红似乎压根不相信齐恒能谈成，根本就不是这块料，非要班门弄斧，为了赚钱什么没下限的事儿都做。
吃了火锅，散了伙儿，钱瑜约了二月红去散步，江边的风景是好，只是难免刻意保持距离没了话题，这个时候又觉得齐恒似乎也不是那么一点点用都没有。
“月份大起来了，会不会觉得吃力”
“有点儿”
哪里是有点，是基本上夜夜都心慌，心悸不安的难以入眠，缺乏另一伴儿的信息素，整个身体都在承受着各种各样的难受。
每次聊到这地儿二月红都不怎么乐意多说，三言两语的敷衍这些痛苦，钱瑜何尝不明白他心气高，自己做的选择，再痛苦也不可能说与旁人抱怨的。
正因为了解他的心情，所以也很识趣的从不来不会像关心个弱者似的成日过分关切，更不会说什么我照顾你之类的言论，在这点上，到是让二月红一直喜欢的一处优点了。
这顿饭过去了很久都没听到齐恒瞎搞的动静了，二月红觉得大概是知难而退了，也就没再提过那随口说的卖单，那也只不过是希望老齐不要跟钱瑜乱掺和。
结果齐恒跑来家里接自己去品茶，一路开到所谓的朋友的茶庄后，二月红简直都惊呆了，因为被老齐约来的还有一位张家人。
二月红站在门口看着张日山，根本挪不动脚步，两只手的指尖都是发冷的，脸色白的跟一张纸似的，显然对方也认出来了他，微微一怔，但随后又仿佛不曾相识过一样，礼貌的挂着微笑听着老齐介绍。
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老齐竟然认识张家人，并且还是张家的张日山，像是完全没有魂儿了似的被齐恒拉扯着坐下，根本没听进去他们聊了什么。
“齐先生不是要跟我谈赔偿吗”
“哎这不是一码事嘛，你把我撞残疾了，总要负责吧”
“其实到底是我撞还是齐先生您碰瓷，彼此都明白”
张日山听着他讲了一大堆，最后绕到主题时笑了一声。
二月红听的更愣了，简直是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了，齐恒绝对是失心疯了，谈生意想到了张氏，为了跟人家张氏搭上关系竟然跑去人家车子底下碰瓷，也不知道是不是活烦了，为了钱命都敢拿来胡闹，也不怕碰瓷不成一不小心被撞死去了。
“不撞不相识”
“您前儿还威胁说我今天不来就要举横幅找媒体来我们楼下了”
二月红一听沉默的在桌子底下用鞋子踩在齐恒脚上狠狠地碾了几下，他坐在这儿都觉得难为情，替老齐丢脸。
“调查我，跟踪我，又碰瓷，还敢编造是钱家的身份跟我们谈生意，商业诈骗齐先生不怕坐牢吗”
张日山挂着商业笑脸，从包里摸出了一张卡，在桌子上敲了敲，很显然，人家的车是有行车记录仪的。
“你们聊着，我先走了”
二月红实在是听不下去了，尴尬的挤了个笑容狠狠地翻了齐恒一眼，拉开椅子起身就走。
“钱夫人你别走啊，你走了张总要告我了”
被钱夫人三个字惊吓的不止是二月红，张日山怔怔的不自觉的把目光移向了那微微隆起的肚子上，他要是没记错，这孩子是他们张家的才对，怎么一眨眼成了钱夫人。
但是容不得多想，因为二月红恼火的回头用脚狠狠地踹了齐恒的椅子，齐恒为了躲开，起身一挪那椅子，结果把二月红给仰摔了过去，大眼瞪小眼的了半天，看见地下的人捂着小腹痛的脸都惨白了，才想起来要送医院。
医院里头护士推进去没多久，就出来看着他们俩个一眼问谁是孩子的父亲，需要补信息素，否则两个都保不住，于是张日山莫名其妙的在边上看着齐恒急吼吼地打电话给孩子父亲。
“齐先生真可谓神人”
“你什么意思”
“您既然认识佛爷还何必搞碰瓷诈骗这一套来搭上我这条线呢”
“谁？佛爷？我怎么可能认识你们这种天之骄子，在天上飘着呢，谁能摸得到”
这下张日山听的更加莫名其妙了，给孩子父亲打电话的也是他，说不认识佛爷的又是他，他已经分不清齐恒到底是在跟他搞什么名堂了。
等到来的人是钱瑜时张日山才恍然大悟，这货嘴巴里二月红孩子的父亲是这位。
“你是孩子的父亲？快点过来抽信息素”
护士撇了一眼姗姗来迟的钱瑜，脸上露出了些不满，大约是不太看得上这种让另一伴怀孕又摘除标记的Alpha。
“不是”
钱瑜摇摇头，在齐恒诧异的目光里把头转向了张日山。
“卧槽卧槽卧槽！敢情二月红没跟我撒谎，真不是你的啊？是他的啊？”
齐恒伸手指向张日山，一脸惊讶的像吃屎了的表情，一连崩出来三句粗话，他实在无法想象二月红什么时候认识张家人了，还怀了这号的孩子，不过现在想想刚才自己跟张日山对峙，二月红又是瞪又是踩脚最后气急败坏的踹，又觉得完全对上号了，不然何必这么激动。
“嗐，都是一家人也不早说，张总刚还说要起诉我呢”
张日山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，转身走了几步背过身去打电话了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，他怎么会这样”
齐恒对于钱真多对自己被起诉漠不关心，只关心二月红的态度气的翻白眼 ，又不是他们老钱家的，敢情看起来比那亲爹亲丈夫张日山都猴急，好似里头躺着他老婆他孩子一样。
“我说亲家，你怎么这么不负责呢，等着你信息素救命呢，你还在那打电话”
齐恒不搭理钱瑜，老远的朝着人家张日山大喊又摇手。
“钱总的朋友可真是个神人”
张日山打量了一下齐恒，然后把目光挪到钱瑜身上，嘴角都快扬到天上去了，估计是觉得今日长了见识了，什么人都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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